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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A聊天時,談到我一個高中同學告訴我,她曾在高中升大學那年暑假,和一位資訊科老師上床的事。她告訴我,她不愛他。但也不後悔。

A聽見這故事後的反應,讓我有些訝異。

她並沒有和我一樣大肆撻伐那位老師,只是靜靜地說這不是誰的錯,畢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女方都願意了,那也沒什麼好爭的。我真的有點訝異她這樣的回答。便繼續追問,難道身為人師的男方不該受到譴責嗎?作為一個教育者、標竿,所受的道德檢驗標準也該提高。更何況,那位老師早已有穩定的歸屬。

執教之鞭者可以白天口沫橫飛地告誡學子從一而終的人生道理,夜晚一柱擎天地背對女友、面對學生,教的又是另一堂課?

A告訴我,不是這意思,她也理解我的憤怒及想法,只是,這道德淪喪的社會不就是如此嗎?

「這道德淪喪的社會不就是如此嗎?」
「不就是如此嗎?」
「不就是,如此。」

瞬間,我有些傻掉了,因為那正是我早已認知到、卻不願接受的事實。其實A說的我全部了解,也知道她想表達的,甚至也許比她更認同這份無奈。然,我們難道不該隨時保持「第一次」的心情嗎?

多少年前,曾聽過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


『市區裡,有個廢棄天橋底下,總是聚集著城市裡各個沒有父母養的小孩,孩子們天天上街乞討、偷東西、打零工,為的就是一頓溫飽。日子久了,也都彼此有些認識。每天早上起床,出門乞討;晚上回來,打個照面便埋頭睡覺,日子一天天的過。

天橋像座安全的防護網在他們頭頂,也許瞧不見美麗的星空,但起碼安全的活著。那是間不用登記名字的旅館,來了便來,走了,也不會有人記得。

一晚,男孩熟睡時被一聲低呼的尖叫吵醒,他睜開眼偷偷探頭看了看,發現其他孩子也同樣醒了,然後瞄到一個睡在靠河的孩子似乎被兩個魁梧的大人強拉硬拖走。他嚇到了,但默不作聲,其他孩子也是。

日子久了,同樣的事幾乎每幾天便發生一次,而男孩也漸漸不再覺得可怕,甚至覺得有些習慣。「像我們這種生存在邊緣的人不見了應該也是正常的吧」他是這麼想的。

當有新來的睡他隔壁的孩子夜晚被嚇著時,他開始當起安撫的角色。「別怕,住在這天橋底下,就是可能被抓走,你要知道這點。」男孩說道。

然而,耶誕節過後的那個早晨,新來的孩子起床了,跟平常一樣在河邊盥洗完,卻發現男孩今天睡比較晚,於是拍拍被窩告訴他該起床,一天的乞討生活又開始了。

然,被窩底下卻什麼都沒有。新來的孩子怔了一會,轉頭看看其他孩子,然後,戴上帽子,轉身走入人群中。

一天的乞討生活又開始了。』


see? 懂我的意思了嗎?男孩大可一開始便質疑、詢問、或者揭發,都可以免於一死,但他只是沉默。光只是沉默。於是他的生命便也這麼一直沉默下去。

這故事讓我想起自己常掛在嘴邊的幾句話:「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你們為什麼都不反抗!?」,也想起了龍應台在我出生那年(硬要扯關係,哈!)的那句「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不過讓我印象最深的,還是《盧安達飯店》的對白。

『有時候不干預,並不代表就是中立。』

所以我們選擇沉默,是對的嗎?偶像藝人每每於選舉時,在新聞鏡頭前被記者用成堆麥克風粗暴的塞近臉龐逼問,並不情願地說出自己沒有政黨色彩、沒有立場時,就是中立?沒有立場的人,就是不會思考;不會思考的人,就是笨蛋。所以偉大的周先生很會譜曲、唱歌、拍電影、擺酷,卻是個笨蛋。(我是偏激鬼…啦啦啦!)

拉回正題,我努力想要表達的是,我們不應該「習慣」於不公義的事,不應該「看清」這社會,不應該覺得「反正早就是這樣了」;反之,應該要質疑,應該要不願被痲痺,應該要永遠保持憤怒。應該要一直以為這是第一次發生,想像第一次發生時自己的震驚跟生氣,然後這社會才不會這麼一直爛下去。

談真理也許遙不可及,但良心還算和藹可親。

『孩子們天真無邪,因此熱愛公理;而我們大多數是邪惡的,自然喜愛寬容。』G.K.Chesterton如是說。當我們還是個滴口水流鼻涕的死小孩時,不正是最好奇、什麼東西都要問「為什麼為什麼?」的時候?

所以,也許有些愚蠢,但有時我會強迫自己像個死小孩一樣,永遠都有新鮮事,而且對於壞蛋,我們是不會放過的。如果哪天,忘了曾經很相信警察是好人、是無敵的;壞人最後總會輸、被抓到並認錯的感覺時,跟我一樣在心中默唸這句話,並一起來做個有我無敵的熱血憤青吧!!

『傻瓜,正義是不會死的』。


後記:好久沒這麼嚴肅了,感謝A。又晚睡了,抱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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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atlux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