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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這盒子封裝真難拆!!」阿鎮邊使勁扯開那似乎一輩子都打不開的涼麵包裝邊說道。

立頓蹲在7-11前的騎樓下,眼睛四處飄,好像在找尋獵物般的銳利眼神。我不太懂他在物色些什麼,在老市區中心這裡,只剩兩種人:快死的老男人、跟快死的老女人,喔,也許那些偶爾出現的傢伙──總是濃妝豔抹、穿著安室奈美惠十幾年前火紅的厚底高跟鞋、看上去比簡直跟關公沒兩樣的傢伙──勉強能算第三種吧,但她們只是過客,只是想從那些老男人身上再多榨點退休老人年金出來──當然,那是在他們還有剩的狀況下,畢竟這國家對老年人的福利制度只比台中的治安好上一點而已。就像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在台中被槍殺身亡的人,跟全國因生活不繼而尋短的老人哪種比較多。不過,起碼我能確定一件事,要能有年輕辣妹出現在這的機會簡直比台中治安變好還難。

「幹他媽的!這盒子他媽的怎麼這麼難開!」阿鎮仍然在一旁努力搶灘,只不過他始終搶不上灘頭。

「嘿,阿鎮也許你該去跟對面的麵攤老闆要點甜辣醬來。」立頓突然回神望著阿鎮說。

「甜辣醬?為什麼?我他媽現在開的是他媽的涼麵,要甜辣醬幹嘛!?」阿鎮開始用指甲在摳包裝的邊緣了。

「因為我看照你這速度,等你那包涼…喔不,等你那包“他媽的涼麵”打開時,應該已經被台灣島的氣溫燒成炒麵了,哈哈哈!!」立頓笑著說。

「喔,是嗎?你很幽默嘛張梨頓先生?去你的!李尚雨你他媽也覺得很好笑嗎?那你要不要也說個笑話呢?反正你們都很幽默嘛,反正我這盒他媽的涼麵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打開嘛,反正你們也都不用幫忙嘛,幹!」阿鎮已經氣到頭上青筋漸漸冒出來,只是我不知道是被涼麵氣的,還是被立頓。而我漸漸感到有趣。

「說不定等貓空纜車修好你那盒涼麵就開了我想」我說。其實我不是故意氣他的,只是這樣一個無聊的午後,總得找點東西來閒扯蛋。這時候阿鎮很適合當那個東西,更何況攝氏三十七度的高溫我想任誰也都容易激動起來。

「哈哈哈!!」立頓的笑聲有點誇張,像日本綜藝節目裡搞笑藝人的笑聲。

阿鎮突然從騎樓下的機車上彈起來,把那盒“他媽的涼麵”猛力往地上砸。

「幹!我受夠了!他媽的!我不懂為什麼只是一盒涼麵而已也可以這樣折磨我!!我們生活的世界他媽的這麼進步,科技這麼發達,我們能把以前整整一房間黑膠唱片的音樂擠進一台小小的iPod;我們能只花三秒的時間便把信件寄到以前須要翻過十幾二十個山頭外的地方;我們甚至能把蔡伊林那種醜八怪從俠客歐尼爾改造成大美女,但他媽的不能讓一盒二十三塊的涼麵容易使人吃到!!他媽的真是越活越回去!!」那盒在阿鎮眼裡象徵人類文明崩解的涼麵在地上滾了半圈後倒在一旁的水溝蓋上。仍然完好如初。

我猜也許包裝工廠是用3M的三秒膠來黏的吧,科技萬歲。


後記:這只是去年暑假我眾多未完稿文章中的其中一篇而已,天曉得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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